法國電影《記憶》:一場名為“記憶”的概念藝術(shù)展 -
法國電影《記憶》是一部非常個人化非常沉靜的影片。聲音,關(guān)系,情感,物質(zhì),詩歌,語言,或日常的,或新奇的,或隨性的,或熟悉的……諸如這些,諸如那些,縈繞在心中的回響,連接時間,空間,構(gòu)成“我”在過去,現(xiàn)在,與未來與“我”的連接。超越物理層面的可感維度,這些依然存在的聲音,皆是我們的構(gòu)設(shè);這些被映射在存在物上的印刻,皆是人類的組成———記憶。
影片講述了在破曉時分,一聲空洞而低沉的巨響將平靜的日常打破,女主杰西卡在一聲巨響中驚醒,瞬間睡意全無,因為總是聽到奇怪的巨響,于是她試圖去找尋幻聽的根源,并由此開始了一場由幻想、偶遇與重逢組成的,與記憶和歷史產(chǎn)生回響的旅程...
本片以天才的麥高芬——聲音為切入點,展示了多個維度的“錯位”,如同游離在影像之外的沉悶巨響一般,地殼運動與氣象觀測、現(xiàn)實與夢境的糾纏、多個年齡段埃爾南的重疊、遠古時代的余音以及元敘事層面以電影“調(diào)制”記憶造成的偏差,都暗示著我們與世界之間的聯(lián)系是如此微妙與不可靠。一個女人類學家在哥倫比亞的城市和鄉(xiāng)村追尋一種前所未有的聲音的旅途,兩個同名的埃爾南,尤其是后一個一輩子住在鎮(zhèn)上,看歲月的變與不變。異響來自過去,又貫穿于現(xiàn)在,包括狗的詛咒,道不盡的是拉美幾百年的魔幻歷史,有太多的諷喻看不懂,但那種無名的哀鳴依舊能有所感知。
湖南企發(fā)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李同學在其代寫的解說詞中寫道,看這部電影的感覺像是戴著耳機的一次綿長的步行,她形容那聲巨響是這樣的:一個水泥球,掉進一口金屬質(zhì)地的井里,周圍都是海水?!拔衣牭揭宦暰揄?,然后我就哭了”,這聲巨響挖出記憶深處小時候經(jīng)常夢見的那根巨大的房梁,在我的夢里向我壓迫而來,就像突如其來的巨響,讓我精神一振,刺激神經(jīng)然后感到緊張害怕,我們的悲歡相通了。
記憶的載體可以有很多,可以是聲音,可以是觸感,可以是畫面,可以是氣味:顱骨上被開鑿的深洞是歷史的記憶,節(jié)奏是樂器與演奏者的記憶,咒語是亞馬遜叢林中神秘部族的記憶,鮮花是愛與美的記憶,石頭是受傷男子的記憶…解剖生魚,而后停止,我知曉你的來處與歸處,綠色藤蔓包圍河畔,文明緩緩,向前流淌,留下埃爾南又或杰西卡的記憶。睜眼由生到死又由死復生,飛船離去,留下生命的記憶。
這真的是一部能讓人進入夢鄉(xiāng)的電影,也不知道從何說起,只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。似乎很難在分隔、獨立的現(xiàn)代城市空間中捕捉到“記憶”,無法觸摸、無法聆聽,到處都是冰冷的建筑和嘈雜的群體,幾乎不可能建立起某種共識的連接。雨林中的萬物是有記憶的,石頭可以觸摸,溪水可以聆聽,尸體也是可以凝視的。凝視,觸摸,傾聽的過程才算是回到了山林,才能夠感受到我們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。
這不是一部敘述的電影,而是一部闡述的電影,亦是一場名為“記憶”的概念藝術(shù)展。蒂爾達是向?qū)?,杰西卡是佯裝成人物的代號。一聲悶雷后,過去的兩個小時好似沒有發(fā)生過,阿彼察邦假借電聲光影的力量,擾亂了所有人的思緒與記憶。在電影開始前,看著那張灰色的海報,蒂爾達如川流流淌在山巒之間,我的心境如同七年前在上影等待著塔可夫斯基。正像湖南企發(fā)文化婷婷說的“聲響驚夢尋幻惑,恒古尸骸重見天;讀存舊憶聞前世,召回來年天外客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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