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衛(wèi)御用攝影師,最會拍情色照 -
說王家衛(wèi)是最會拍女人的導演,應該很少人反對。
《繁花》里三位女主角,辛芷蕾是帶刺的玫瑰,神秘又危險。
但玫瑰,總是摘了會流血的那朵最刺激。
唐嫣是明媚陽光、從小被嬌養(yǎng)長大的上海小妞。
扮得了靚、裝得了嗲、吃得起苦、辦得成事!
馬伊琍則是經(jīng)過生活洗禮的淡淡疲憊感。
她最美的一幕是光腳坐在屋頂上,眼角有無限愁緒、心底卻下定決心。
她是打不死的小強的那類女人,生活壓不垮她,她就要把生活整個天翻地覆。
《繁花》在劇照上下了大功夫。
以前網(wǎng)絡宣傳不發(fā)達的時候,影視劇想賣座靠的就是劇照。
你可能沒看過王家衛(wèi)的幾部片,但你一定看過這些劇照。
王菲 ,一直以來公眾形象都是颯爽大女人。
而《重慶森林》里她剪著男孩頭,打扮成便利店小妹卻那么靈氣;
她更可以是《2046》里未來感的機械姬。
這么大尺度的王菲,也只有王家衛(wèi)能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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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經(jīng)典劇照,很多都出自他的御用劇照師:夏永康之手。
夏永康拍女人,畫面總是很“吵”。
這種吵,是他對香港這種城市的感受。
那么多人擠在一片小空間里,人和人的身體距離很近,心又離得那么遠。
這座城市看似有千萬人,實則只有你一人。
如夢又似幻、鏡頭定格下的,是片中人的愛恨與嗔癡。
夏永康說自己誤打誤撞當了王家衛(wèi)的劇照師。
最開始壓根不知道要怎么拍,拍劇照是導演喊action后就不能再出噪音了,他卻連相機消音器都沒有。
被逼得沒辦法,他只能在導演開拍前,搶一張;導演喊結束后的第一秒,再搶一張。
一場戲只能出兩張劇照,妥妥是應該辭工的水平了。
可夏永康“搶”出來的劇照,卻給人一種做夢的朦朧感。
開拍前還沒進入狀態(tài),你分不清這是大明星張國榮,還是生活失意的主人公。
喊卡后的那一秒,演員還沉浸在劇情中尚未抽離到現(xiàn)實中,迷離曖昧,情感在隱秘流動,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。
拍《花樣年華》時,王家衛(wèi)給夏永康出了個考題:
“偷情”是什么顏色呢?
他找來市面上所有膠卷一個個試色調,最終選定了60年起起便無人問津的一組紅膠卷。
偷情,本不該顯眼;但那股心底壓抑不住的情感,又像一團火燒的人渾身滾燙。
于是有了這張經(jīng)典劇照。
濃重地化不開的暗紅背景中,只有一個身形窈窕的女人在樓梯中。
你看不清她的臉,也分不清她時上樓回家、還是下樓約會情人;
《愛神》是三國導演合拍的一部片,講不同文化下對于愛的理解。
王家衛(wèi)找來張震和鞏俐公演,海報上卻只有張震朝圣般捧著一個未露面女人的手。
國人含蓄,即使愛也在心口難開,唯一能夠光明正大的身體接觸,也只有一雙手了。
海報中張震虔誠地捧起鞏俐的手,覆于其上,隱忍地將它置于唇邊、無限貼近。
而這雙手的主人卻隨意地看向海報之外,仿佛這一只手的情欲,也只是施舍。
兩人的上下位關系,僅用一張海報就完整刻畫了。
一直以來,“王家衛(wèi)御用劇照師”的名號都給夏永康帶來巨大流量。
但對他自己來說,也是巨大枷鎖。
他給王家衛(wèi)拍的這些劇照總被人反復討論,但他不覺得這是他自己的作品。
人物關系、俊男靚女、燈光置景都是提前設置好的,自己只負責”咔嚓“一下。
夏永康的下一個黃金作品,是拍女明星。
這些女明星寫真中,尺度最大的應該是莫文蔚的《文丞武蔚》。
全身畫滿豹紋的莫文蔚化身獵豹,在鏡頭下做出狩獵姿勢。
非洲大草原上的自由獵豹,如今置身寫字樓格子間中。但你不會覺得壓抑,因為這是個禁欲社會中的野性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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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年后仍念念不忘,要重開攝影展回顧年輕時的美好肉體。
這張張曼玉在廣西桂林的照片性感中又帶點搞笑色彩,尤其是胳膊上的紋身。
張曼玉的公眾形象是潮流摩登的,夏永康便要她想象自己是獨守空房的小鎮(zhèn)女人:老公去國外打工了,人不回來,卻又寄回了很多好看的衣服。
這個被隔離在小鎮(zhèn)上的寂寞女人,面對丈夫寄來的完全陌生的美麗衣服又會是啥反應?
爆炸頭、熒光連褲襪,本該是港劇女主角的張曼玉卻蝸居在仿佛小鎮(zhèn)理發(fā)店的沙發(fā)上肚子吃著一碗面;
本該出現(xiàn)在紅毯上的大紅連衣裙,卻只能在小鎮(zhèn)平房屋頂上孤單的擺著pose,處處都是摩登與落寞的對比。
把明星拍漂亮很容易,而夏永康是拍出明星個性的那個。
1999年在秀場后臺抓拍下的林志玲。
當時25歲的她剛剛踏入模特界,像一只小鹿,尚未進化成后來萬事得體的志玲姐姐。
2010年,給周迅拍了組北漂搖滾女青年的寫真集。
不留神你會以為這就是周迅當初的混圈照。
拍舒淇和吳彥祖,千禧年代迷茫又狂熱的年輕情侶。以為愛情就是彼此共同抵抗世界。
拍鞏俐,那么霸氣的女人,卻要她想象自己是《欲望號列車》里落寞、慘敗卻不肯認輸?shù)呐恕?/p>
她那么狼狽,又像從爛泥中開出的絕望之花。
一個算不上“技術流”的攝影師,憑啥能拍出那么多好照片呢?
或許一切都要從夏永康誤打誤撞開始拍劇照的第一部片《春光乍泄》開始。
當時因為技術不行,他和張國榮直接在片場起過沖突。
夏永康拍很多,張國榮問“你拍夠了嗎”?
“夠了夠了”;
“那不要拍了,我聽到聲音我不專心”;
夏永康回答說:“好的”。
結果張國榮演之前,夏永康還在拍,他忍不住要去拍。反正收音不在他就放膽去拍。
張國榮不開心了,“再說不要拍”;
夏永康,口頭上“真的對不起,我真的不再拍”,之后再拍;
張國榮去王家衛(wèi)面前告狀,“他的相機太吵了,我不能演完這一場”。
王家衛(wèi)看著夏永康,沒說話。結果回頭后,他又“不小心”拍一張。
吵過一天之后,張國榮卻說,“回香港之后幫我拍照”。
夏永康以為是唬他的,畢竟那么大一明星。結果還真給他打了電話,“過來幫我拍”。
“拍著拍著,最后變成一個朋友,永遠會先問我,沒時間再找別的”。
他拍下了最私密的張國榮。
演唱會上臺前的純素顏。
沉入夢鄉(xiāng)后睡的毫無防備的床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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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年,張國榮要籌備一本寫真集。夏永康提議去國外走一圈,張國榮卻想“回家看看”。
3個月時間,他們行走在中國的5個城市。
在公園里看大爺們下圍棋;
這張騎車照,不說是寫真,簡直像是會出現(xiàn)在張國榮家庭相冊里的照片;
這張咖啡館看書的照片,據(jù)說兩人壓根都忘了拍照這回事。老友午后聚會,興起拿起相機“咔”一張。
很多人好奇如此“不像拍照”的日常感是如何拍下的?
其實并無秘籍,這種“老友感”因為攝影師和被拍者本就是朋友的關系。
哥哥走后,有無數(shù)媒體打電話給夏永康,希望他把哥哥的更多照片公布出來。
夏永康致電哥哥的經(jīng)紀人,得到的回答是:照片版權在你,隨你處置。
夏永康想了半天,“照片不是一個八卦的東西,所以我還是保留吧”。
2013年哥哥去世十年,一本懷念張國榮先生的影集問世。他希望以這樣的方式,為喜歡哥哥的人帶去一份禮物,這本影集的收入都捐贈給了公益基金會。
夏永康用鏡頭記錄下曾經(jīng)香江的繁華;
也記錄下一個個真實、自然、生活中有血有肉的人物。此刻他們不再是被過度包裝的明星,而是和我們一樣有喜怒哀樂的普通人。
這些照片很多已經(jīng)超過20年,但每年總會有人拿出來翻看、查找照片后的故事。
本是靜物的照片,卻在一代又一代人的手中傳遞。
而指尖透出的溫度,是這個繁華浮躁世界的一絲絲溫情。
王家衛(wèi)用一部部電影塑造了一個重情、守舊的老江湖;
而夏永康也用一張張照片,拍出了一個個鮮活而靈動的生命。
正如《一代宗師》里所說:念念不忘,終有回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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